第四章 最近的距离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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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和芳慕在一起近两个月了。芳慕好像很喜欢陌桑,每天晚上都要约陌桑出来,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就算是很忙,至少也要一起在长椅上坐一会儿;陌桑也总会张罗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的亲密一下。
有时还会一起去外面的图书馆看看书。但去时和归时总会被小路上的木椅“拦”住去路。坐在木椅上,阳光穿过头顶上交错的枝叶,一枚枚光斑照在身上;风吹动了枝叶,带动着光斑也跟着飘动,像是逸仙的蝴蝶。
但是总有那么几个环节一直存在问题——吃饭、手机、长椅......这些都让陌桑厌烦!
每次吃饭几乎都是去二食堂,她总是愿意去吃臊子面加一个卤鸡蛋,而陌桑更爱吃三食堂的饭。至少要偶尔吃些其他的吧,但她总是不愿意的。芳慕说:“我有蛀牙没来得及补呢,嚼不了其他东西。”也因此她总是和陌桑抱怨自己牙痛。这一切都让陌桑厌恶!陌桑曾想过要带她去补牙,但是从她两次闹分手以后陌桑对她的感情就变了,陌桑不愿意在她身上投资。
最让陌桑厌恶的是她总是拿着手机和朋友聊天,不管是吃饭、散步,还是一起坐着;包括在图书馆,在小路的木椅上。而且不让陌桑看。还有一件让陌桑心生忌惮的事——“你想什么呢?”、“你心里有事!”陌桑在因为与芳慕吃饭的矛盾而暗自神伤时,芳慕总会这样质问他。这让陌桑想到之前的——“你其实没那么喜欢我......”、“你一直做好了分手的准备......”。陌桑一直认为这些话能成为她的借口并不是偶然,即使她后来又回来了。尤其是两人睡了的那一晚以后;陌桑虽自觉对不起她,但总觉得如果她那晚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她这个人真的是太厉害了。她那双星辰大海般深邃的眼睛好像真的蕴含着什么不可小觑的东西!
而且芳慕对和陌桑一起在长椅上坐着的兴趣丝毫不减。近十一月份的天津昼夜温差较大,晚上出来需要添衣服才行,臭美的陌桑不愿意臃肿,又是怕冷耐热的人,所以总是被冻的哆哆嗦嗦。
这一天陌桑再次哆嗦着飞奔回宿舍,给芳慕发了一条报到消息,芳慕也很快回复,陌桑随意的应付了几句便谎称要写报告,早早结束了聊天。
陌桑刚发下手机,要吃些零食。手机便响起微信消息的声音,陌桑听到便有些不耐烦——“哎呀,又有什么事啊这是!”
他想着该是妈妈来的消息。因为他最近并不和谁聊微信,只有妈妈总会问一下关于手机软件的功能如何使用的事。包括QQ也是,陌桑自从和林芳慕在一起以后,除非有正事,不然是不会和其他女生聊天的。这并不是林芳慕管教有方,而是陌桑就是这样的人,他具有这样的优点,也就是因为这个优点,他已经得罪过几个喜欢他的姑娘了。
“搞了对象,你都把我忘了吧!”
陌桑打开手机,想不到居然是田心来的消息。
“怎么会呢,咱们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命中之人!”陌桑回复道。
田心是陌桑在微博上认识的,当时有一个叫MM的微博号上开展了一个主题——找和自己同一天出生的人。
其实陌桑对这并不很感兴趣,但他那天实在是闲。所以他在评论里面翻找了和自己同一天出生的人,当然,陌桑只关注异性。陌桑在评论中找到了年份,又继续在这条评论的回复下找到了月份。陌桑寻找着数字7,同一天出生的人的各种评论呈现在眼前,从中大致摘选出异性,又一一进入她们的个人主页,仔细的审视着她们的资料和博文。
对于这一过程陌桑是很有耐心的,尤其是那些有在微博里发表过带有自己照片的博文的姑娘,陌桑先会对照片进行详细的观测,面部阴影、妆容、穿着、背景,这时的他总是有种女孩子对于P图一样的执着与认真。
终于,田心符合了他的标准。她有一篇博文带有一张自己的面部特写,是一张黑白滤镜的侧颜照,眼窝深邃,挺拔的鼻梁,五官很是立体,眼神中吐露着深沉。还有一个让陌桑感兴趣的地方是她转发的一个博文,附加上的标题为“中奖绝缘体的我!”,这让同样身为中奖绝缘体的陌桑很是亲切。
田心:我叫什么?你都忘了吧!
陌桑:田心,没错吧!印象特别深刻,“小甜心”。
田心:???我叫辛恬。
陌桑记着当时聊天的时候是这样子的——
陌桑:嘿,咱们俩是同一天出生的哦,我在MM的微博下看到你。
田心:你是哪一年的?
陌桑:97啊,不然算什么同一天的!
后来互问姓名的时候她说她叫田心,陌桑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小甜心”,便一下子就记住了。
陌桑:我叫陌桑,你是东北的啊?
田心:对啊,黑龙江的。
陌桑:你在唐山上学?
田心:不是啊,我在哈尔滨,黑龙江大学。
陌桑:哦哦,黑龙江大学啊,厉害了!我看你网名上提到了唐山,我以为你在唐山上学呢。
田心:我喜欢唐山话,我们宿舍有一个唐山的,听她说话像唱歌似得,觉得好听。
陌桑:是吗,我是天津的,我们这口音和唐山的差不多我觉得。
田心:习大大的母亲是我们黑大毕业的。
陌桑:偶哟喂,厉害了!
后来陌桑加了她的,隔三差五的聊两句一直聊到暑假结束,开学以后便不怎么联系了。
陌桑:你瞎说的吧,我明明记得是田心,我记得特清楚!“小甜心”!
发完这个消息,陌桑立刻去翻之前的聊天记录。
田心:“你自己查聊天记录去!”
田心也发来消息让他去翻聊天记录。
辛恬:我叫辛恬。
陌桑:还有姓辛的呢?涨见识了!
辛恬:辛弃疾没听说过吗?
陌桑:哦哦,对哈,把他给忘了,哈哈。
陌桑看着这段聊天记录顿时傻了眼,接着噗呲一声笑了起来。陌桑脑子里思索着——“我还真的记错了啊!辛恬——怎么会记错了呢,搞反了!”
陌桑:哈哈哈,还真是辛恬。
辛恬:连名字都忘了。
陌桑:没忘,这不是记反了吗!我想起来了,当时看到你说你叫辛恬,我就想到了“心田”这两个字,觉得特别好——你在我的心田——后来就记反了。可能是因为“甜”这个字,我就记成”甜心”(田心)了。
陌桑:这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小甜心嘛,田心多好听。
辛恬:拉倒吧,多俗!
辛恬:不和你犟,说不过你,你是常有理。
陌桑:哈哈,你还记着呢啊!
辛恬:备注就是常有理,没改。
有关于备注的事,其实陌桑也已经忘到脑后了。但是看到这句话陌桑就想到了一张辛恬发来的和自己的聊天记录的截图,陌桑想到之前聊天的时候和辛恬说过——“以后就叫我常有理。”因为不管说什么陌桑总是能说出些道理,陌桑和人争辩是很少败下阵的。“除非对方不讲理,只要讲理他绝对说不过我。”——陌桑这样告诉辛恬以后,辛恬就把陌桑的备注名改为了“常有理”,这三个字在后来的聊天中,辛恬也是颇有体会。
陌桑和辛恬聊了一会儿,想到也该去找芳慕聊天了,这么晾着她可不行。便两头聊着一直到宿舍熄灯,和两个人都说了晚安。
二.
陌桑像往常一样,下了课径直去自习室读书。他正在读青山七惠的《离别的声音》,这书读的让他想睡觉,因为写的都是一些生活中平淡无奇的事情。
但是陌桑又总能感觉到作者所描写的情景就在眼前,那修鞋匠的长相,万梨子的神色,都惟妙惟肖的在眼前展现。而且每一章结尾处的离别都没有刻意的情感渲染,却总是让陌桑感同身受,一时间不能不为不留痕迹的邂逅所感伤。
芳慕的生活也与往常差不太多,但她一天比一天更忙碌,因为那些价值极低的学生会部门要参加例会、撰写策划、活动建议。在陌桑想要好好一起享受夜晚的时候芳慕通常都有“正事”,而在陌桑读书正兴的时候,却是她忙完正事要抒发想念的时候了。
陌桑也是想念芳慕的,但陌桑就是有些怪癖的个性,他不愿意对这段时间进行分割。他对时间的苛求尤为严重,可能这也和他需要加引号的“乖僻”及“宁缺毋滥”的性格有关。如果不能保证拥有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读书,他是不会特意前往自习室的,他宁肯浪费掉这段时间。
芳慕叫他出来的时间在七点半左右,距离九点半回宿舍的时间是有两个小时的。但这时间用来读书可以,用来和芳慕约会,并不足够让陌桑提起兴致。除非陌桑本来就高兴,或者芳慕只是一个初识的朋友,陌桑便会发挥他逢场作戏的能力。
可是这两个条件都已不具备。陌桑的激情总是褪去的很快,虽然两个人在一起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于陌桑而言,他和芳慕已经是“多年夫妻”了,而且还有两次“打架”的经历。但他还是会去陪她,他为了称芳慕的意而分割了自己的时间。可是见面以后也没有让陌桑高兴的事,他已经多天吃不到自己想吃的饭,还要忍受着她一边吃饭、一边拿着手机聊天、一边抱怨着牙疼。
两人又走到了芳慕的宿舍旁,陌桑心里是想赶快回去宿舍的,但是他知道芳慕并不想就此分别。他没有犹豫的陪着芳慕走到长椅处坐下。芳慕总是在陌桑的左面,不管是走路还是坐着,也不管是不是在马路上距离行车路更近,陌桑曾将她这习惯赋予浪漫的色彩——“因为这样是距离我心脏最近的距离,是吧?”。陌桑把胳膊搭在椅子上,手搂着芳慕,另一只手插在上衣兜里。这让陌桑感受到一丝温暖,但这温度既燃不起陌桑的心,也抵不住秋夜的阴冷。
陌桑觉得一股寒流由下而上的从裤腿处向自己的全身奋进着,没有丝毫的踌躇,坚定、执着就像无所畏惧的蜜獾。衣物也已一点一滴的被渗透,开始夺取身体的温度。
面对这样的寒冷,陌桑反而选择伸展四肢,努力的放松身体,闭上双眼,把头也向后仰了过去。他是想去对抗环境,他总是喜欢“恶治”,后来陌桑看到过一篇文章,据文章上说,有很多被冻死街头的人都是有保暖衣物却不穿的,因为在临冻死的时候人会产生错觉,觉得自己很热。这更让他相信了肉体和精神的潜力,他想起《皮囊》里面的一句话——“肉体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伺候的。”
芳慕在一旁说着话,说的是什么陌桑已经记不起来了;或者他当时就没去听,也记不得她是否正拿着手机聊天。
但既然她在说话就不能不理她,陌桑睁开眼,同时身体也眸着劲打算坐好。可就在睁眼的一瞬间陌桑便被定住了;陌桑陷了进去,只有眼睛在打晃。
他审析着眼前的景象。金黄夺目的圆月散发着轻柔而明亮的月光,与眼前交错枯干的树枝遥相呼应。这感觉是那么清晰,却又不可言喻,只能确定那充斥着自己的凄凉;仿佛抬手可触,却也清楚只可与“她”心交;但陌桑还是拿出了他衣袋里的手,空气瞬间夺走手的温度。“还真是腹背受敌啊!”——陌桑抬起他的手比向“她”,不禁心生哀叹。
陌桑说:“芳慕你抬头。”
芳慕也仰起头来观瞧着这些。她说了一些和陌桑感受相同的话便不再看了,而陌桑却实难自拔。
每次遇到这样的景色他都有想死的冲动,和这份凄凉有关,但最主要的原因却绝不是这个。“可能只有死亡才是最接近她的。”——他暗自揣摩着。到底怎样才能更接近“她”,怎样才能与“她”相融,他不清楚。如果有事实告诉他——赴死就能融入这景色——他就真的会去死了。
陌桑凉透了,说:“走吧,咱们回去吧,太冷了。”
“再待一会儿。”
陌桑长出一口气又继续坐着,随便的聊着,身体不住的哆嗦。
“走吧,回去吧,我冷着呢。”陌桑站起身来,双手攥着芳慕的一条胳膊让芳慕动身。
“我不走,再坐会儿。”
“那我走了啊......”陌桑弱弱的说。
“走吧。”芳慕的语气没有玩笑的愤怒,也不是生气的冷淡。
陌桑转身便走,还没走出长椅区便撅着嘴一脸乞求的转身回来,委屈乞求的语气说:“走吧,我真的冷着呢。”
芳慕看着陌桑回来笑得很开心,说:“不走。”
“我走了。”
陌桑转身向宿舍走去,眼前看到的是昏黄路灯下的路,脑海里显现的却是芳慕一个人坐在那望着他的样子,以及自己的背影。四周一团漆黑,毫无光亮,芳慕和那张长椅是那样的清晰,自己的背影是那样的瘦小阴冷。
陌桑回到宿舍就直接坐在座子上,他愣了一会儿,立刻起身去阳台看芳慕还在不在。他想起自己曾劝过已经断绝来往的一个朋友——“你嫌冷,这没错。但是温度就在那里,一视同仁。你冷他也冷,但他还总是约你出来,为什么?这是他的付出!”
后来陌桑再回忆这件事时已经记不清当时她还在不在了;好像她在,但自己却狠心不管又回到座位,可能还在心里说了句——“活该!”但又好像是看到她已经回去了,便放下了心。
芳慕和陌桑就此分手。
这世界并不美好
一.
从前陌桑读课文,总会读到“秋天,树叶都掉光了。”这样的句子。所以陌桑一直都以为到了秋天树上就是光秃秃的了,也就从来没有去注意过。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陌桑突然意识到,原来就算是到了冬天,树上还是会有叶子。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的天津了,晚上的气温已经零下,每天早起上课都能看到路旁的枯草上结着薄冰,树上仅有的一些叶子就像是冻在了上面,即使是风吹着也不会有一点抖动。但一到了中午,太阳却总是燃得很烈,如果不是有暴躁的风在,真的想不到这是冬天。
陌桑最近突发奇想,他要写一本书,至于内容——他说:“我会和盘托出的;我的善,我的恶,我嫉妒自私的爱意。我会把这个扭曲的我毫无保留、无所顾忌的写出来。当这记忆落于纸面的那一天,就是我不负此生的时候。”
为了写书,他已经有好多天都是独来独往了。这天他终于耐不住寂寞,叫了兄弟一起吃饭。
胡承恩看陌桑一直在低着头玩手机,还边打字边笑。说:“行了哥哥,别聊了,吃饭呢你老玩手机。”
“我这不就是和她说呢嘛,告诉她先不聊了。”
小穆接过话来,说:“你不分了吗?又勾搭一个。”
“什么话!朋友!”
承恩说:“哎呦......拉倒吧你啊,骚包。哪的?经管的?”
“不是咱学校的,东北的,黑大,黑龙江大学。”
小穆睁大了一下眼睛,说:“够远的啊!”
承恩说:“行,可以,还是个学霸。”
“什么远近的!直跟你说朋友朋友的!”
承恩听了,满脸的不屑,说:“是是是......”
这两个弟弟都是中专时候的同学,当时就走的比较近,后来又商量好了都来这个学校,所以就以兄弟相称了。和芳慕分手以后,陌桑一如之前单身时,一到了饭点他就会叫上两个弟弟一起吃饭,吃过饭以后自己就又回到自习室。只是凄凉之时又多了一个思念的姑娘,一段值得思索的往昔。但是从他写书开始,他就是独来独往的了,因为和他们吃饭太慢,耽误自己的时间。陌桑又不愿意自己吃完自己先走,所以他宁愿自己吃饭。这也是他的“宁缺毋滥”。
陌桑:先不聊了,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呢。
辛恬:嗯呢。
陌桑:嗯呢。
承恩问陌桑:“为什么分的手啊?”
“为什么分手阿......为什么分手......”陌桑重复着这一问题,不住地思索着。
“是因为她太黏人了吗?不对,她不是太黏人,我喜欢有一点黏人的姑娘。是因为她总是打断我的时间,总是在向我传递负能量,总是不让我看她的手机。但这些又好像是因为我不够疼爱她吧?总是有我的原因的。或许我就没那么喜欢她?或许从她第一次想要和我分手的时候我就不再喜欢她了,我是为了我的尊严,还有......”陌桑的大脑里蹦出好多的一句句话,就像是一窝蛇在争抢着配偶一样缠在一起。
“嗨,别问了,说到底就是不合适。”这样的回答永远是对的,他们便也不再问。
哥仨儿吃完了饭,又在学校溜达了一圈,然后就各自回了宿舍。
陌桑:我回宿舍了,小甜心。
辛恬:喝酒了吗?早点休息吧。
陌桑:没有,不是重要场合我不喝酒。喝不了酒,不解酒。
辛恬:你看微博了吗?
陌桑:怎么了?
辛恬:和咱们同一天出生的人,有一个群,你要吗?
陌桑:要,你邀我吧。
辛恬:里面有小姐姐,撺掇新进群的爆照呢。
陌桑:偶哟喂......
辛恬:你不得爆个照?
陌桑:惊艳全场!
陌桑进群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异性,这是他的人格中潜意识和主意识契合度最高的。不过他当时并没有去加她们的好友,更没有爆照,在群里面和辛恬互动了两句便不再聊了。
陌桑:睡觉了,晚安。
辛恬:嗯,晚安。
网友的好处或许就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平时辛恬找陌桑聊天,如果陌桑读书正兴就不予回复,陌桑找辛恬聊天也是如此。到了九点以后两个人就都没什么事可做了,便一直聊到宿舍熄灯,需要中断也没有人会抱怨。两人总是畅谈无阻的,即使是一些见不得人的私密事。这也是网友的好处,两人相识,却也互不相识。彼此知道对方的很多事情,但不用担心有第三个人知道,更不用担心被当作是把柄抓在对方手里,就像是一个有思维会交谈的隐形日记本。
陌桑平淡无奇的混着日子,每天去自习室读书、写,永远是独自一人;到了晚上回到宿舍就和辛恬聊天,然后听歌睡觉。这天陌桑和辛恬闲聊着,聊到和林芳慕的事。
陌桑: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出去吃火锅,出来看到一条狗,忘记是什么狗了,我脑子里就想到了小时候咬过我的一条狗,我就自言自语说了句“弄死你。”然后,她说我可怕,开始我以为她是闹着玩,但后来她居然就真的和我保持距离,也不让我牵她的手,一直说我可怕。
字打到这里,陌桑猛的睁了下眼,头脑中一种似梦初醒的感觉,却也不太敢相信——“难道那时也是想借机分手吗?”陌桑诧异着,思索着,他清楚这得不出结果。发出了这消息,便继续打字。
陌桑:然后我就给她讲了一个故事,我做过的事。我告诉她,我们家之前有条小花狗,然后邻居家有条小白狗老来我们家蹭吃蹭喝,后来还把我家狗给上了,哈哈。还有只猫养了十多年了,生了只小猫,因为老了嘛,好几年了都是就生了一只,我就想留着了,因为可能是最后一只了嘛。后来有一次我把小猫拿出来放地上晒太阳,我看这狗闻了闻也没有要咬她的意思,我以为它知道事呢,我就进屋了。然后那小白狗就把小猫玩死了!玩!死!了!我就把那小白狗叫过来,拽着脖子按地上,拿起板砖拍他脑袋,拍了两下板砖就断了,我看它也不动了,我以为它死了呢,就扔垃圾堆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它没死,还跑我们家蹭饭来,就是以前是翘着尾巴,这回改夹着尾巴了,我看它那样儿挺可怜的,也就饶了它了,还接着养着。后来到了狗的发情期了,它就要和我们家狗配对。然后,我另一个邻居家有一条半大的黑狗,也要上我们家狗,它就和小白狗掐,把小白狗眼睛掐瞎了,主要它还老在我们家门口拉屎、尿尿、划地盘,这我能忍吗?我就蹲院里抱着我们家狗,勾引那黑狗,哈哈哈。黑狗一到我跟前,我就慢慢走门口去把门关上了,就是传说中的关门打狗,哈哈。打它两下它还大小便失禁了,弄了一地。把我气的,我就打的更狠了,还溅了我脸上几滴血,我看它也蔫了,估计是要死了,就把它给扔在垃圾堆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它也没死,就是从此以后不敢出院了。要说这狗的生命力是强啊!
陌桑:听完了她就更说我可怕了。我就跟她说,我杀小白狗是因为它杀了我的猫,后来知道它没死我也没再非要弄死它。甚至它挨欺负了我还替它报仇,我怎么可怕了?我要杀那黑狗是因为它老在我们家门口拉屎尿尿,还把小白狗眼掐瞎了,我怎么可怕了?那就是条狗!它听不懂人话,不通人性。它仅有的那点“懂人事”也是远古时期更残忍的祖先训练出来的,那只是变成它的习性了。猪就活该被吃吗?你怎么不可怜猪呢?狗之所以没被当作主流食物繁衍至今,只是因为它比猪肉少罢了;科学家证实过,猪的智商比狗还高呢!
陌桑:我告诉她,只要是敢伤害我所珍视的,我都不会轻饶。就算是自己家的狗,它要是敢咬你,敢咬我以后的孩子,我都会杀了它。咬我倒还无所谓,我被自己家的狗咬过,我也没把它怎么样,就让它看着我的伤口,抽了它俩嘴巴子。但是伤害我所珍视的,我的亲人,就不行!
陌桑:但是她就不行,就说我可怕,不许我牵着她的手;我一抱她,她就推我。我心想这可不行啊,我就哭,想点委屈的事我就开始哭,这才把她哭软了,哈哈。
陌桑:我也确实是委屈,尤其后来哭起来以后,我再想到其它的事,我更委屈,我就一起都哭出来了,那叫一个痛快。哈哈哈,我这也算是一箭双雕,哭回了她,也哭出了委屈。哭泣如果不能换来利益的话,那就真的是白酿情了。
陌桑:你说我可怕吗?
辛恬:不可怕啊。你又不是把这当乐趣。
其实陌桑也记不清了辛恬的具体的答复了,但辛恬绝对是认同了的。
陌桑:真是的,我又没虐待它,我的天呢,气死我了!我对我们家猫狗都好着呢!
二.
陌桑:那我再和你说一个故事,你看看可怕吗,这是发生在那之后的事,和她的影响有关。
辛恬:你是不是想让我觉得你可怕啊?
陌桑:这话说得,我就是想看看这件事你是不是也认同,看看你的态度。因为这件事太不被人认同了!
辛恬:你挺自卑的吧?
陌桑:自卑感是个人从平凡走向卓越的原动力。
陌桑引用了《自卑与超越》里面的这句话。
陌桑:但是,有些人却把自卑感抛弃了,不再上进;他可能还以为他是豁达呢,比如我的一些亲人。你就听我说吧,我还没和谁讲过这个呢,这是见不得人的事。
辛恬:哎呦喂,又开始了,常有理。一套一套的。
陌桑:哈哈哈。我会一段一段的发给你,你就看着别回复,别问问题,等我都发完了我告诉你,你再问。
辛恬:好。
陌桑:那天之后,过了有一个星期吧,放十月一假,我回家,一打开门就看到院子里有几摊狗屎,跟时我就不高兴了,我就收拾,我家的狗就跟着我,(这是一条暑假新要来的小狗,之前那条小花狗和小白狗不知道哪去了,可能是让人偷了炖狗肉了。)我看着它比暑假时候长个了,我就想是不是因为长个了,从狗洞钻不出去了,所以才拉在院子里的。
陌桑:但事实证明不是,我扔完狗屎回去的时候,它没走大门,而是从狗洞钻回院子里的,当时我就气啊!我暑假可是一直在教它去外面拉屎啊!然后我就进屋了,我们家的房子小,院子也小,所以不进阳光,总是给我一种阴冷压抑的感觉。从小我就有这种感觉,我小的时候总是喜欢坐在电视柜上,因为那里离窗户近,还稍微有一点阳光。现在我们家把露台封上了,屋里就更不进阳光了,但是我很喜欢现在封上的露台,我家的露台是断桥铝的构架,全部安的都是真空玻璃,包括门窗也是,我总是在那待着,所以我也就能接受了,大不了白天不在屋里待着就好了。但是不只是阴冷压抑,还有一股猫屎味儿,真的是气的要疯。我就找猫屎,把可能的地方都给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我就确定没有猫屎了,这味道是以前留下的,养了十几年的猫了,我很清楚这点,猫的屎尿是最臭的;少还可以,十多年了,数不清被它拉尿过多少次了,清理干净了也还是会有味道。
陌桑:气的我直接撞在床上,想歇一会儿,但是又特别烦躁。我就起身去露台,蹲在玻璃旁边,透过玻璃看到我们家狗和猫在一起卧着。我就想起林芳慕说我可怕这件事,我自己问我自己——“我可怕吗?我说我会对自己家的猫狗下死手,我真的有那么狠吗?我试一试吧?”但我没去试,就为了试一试有没有那么狠心而去杀死它俩,实在是没必要。
陌桑:蹲了一会儿,太阳晒得我有点晕,我就起身进屋,一站到屋门口,那压抑阴冷的感觉就席卷全身,还有一股猫屎味儿。真的是越来越烦,但我刻意的去控制我自己,放慢了所有的动作。我慢慢的走进屋,慢慢的躺在床上,脑子却闲不住。我自言自语:“我要是杀了它俩,怎么和爸妈交代呢?杀完就扔掉,不让他们看到?”然后我突然就下定决心,要杀死它俩;但不能是不让他们看到,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是时候让他们好好的认识认识我了!然后我就想该怎么杀它俩——“掐死?不行,对它俩来说太痛苦了,这过程太漫长。砍头吧,这个不痛苦,用足了力气,就是一瞬间的事。但是会喷血的吧?在哪里杀呢?在厨房杀弄得会满处都是血,在院里杀更甚,还是要在厨房杀,至少还可以擦干净。要放在菜板子上杀吗?放在菜板子上杀的话菜板子会脏,但是不放在菜板子上杀的话菜刀可能会卷刃,桌面也会被剁坏,还是要放在菜板子上杀。他们一定会挣扎的,更不能用手按着它俩,万一剁在手上就坏了。用胶带把它俩裹起来?嗯,就是这样。”
陌桑:我想好了以后,拿好胶带和剪刀我就要开始裹它们,想了一下,还是先裹猫比较好;这猫聪明,看到我裹狗她可能会跑的,先把它裹住。裹好了猫,开始裹狗,刚要开始裹,我就听到关闭车门的声音,我想应该是我爸回来了——嗯,就让他看看吧!想拦我是不可能的!我正想着,就听到我妈说和我老婶说话的声音。我反应过来了,在回家的路上我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了,她要去和我老伯、老婶去摘葡萄玩。还问我去吗,要是去就等着我。看来是她们回来了,这也太快了,我停下手。然后我心里就想——“我要停手吗?现在摘掉它俩的胶带还来得及。”我想着,没有想到该怎么应付她们,我的手一直没有动作。狗身上的胶带刚裹到一半,她们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