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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艰难地爬了起来，打算顶着被皇帝狠狠削一顿的风险告诉后者，眼前的这个国师，你别看他生了一张年轻面孔，其实年纪都能当你祖父了。
也许不止，毕竟这位仙人一般的国师，据说是在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时候，就存在的人。
李忠如今都五十来岁了，他是五岁的时候家里穷被卖入了宫，净身房手起刀落，事都不懂，在一片哭喊声中做了小太监。
那个时候，宫里人不如现在这么多，皇城也比不得现在这么大。在他七岁的时候，当时的皇帝，也就是姜善的祖父，为能掌控国师，在宫里修建道观，他有幸得窥见国师真颜。
虽然是远远的一眼，但国师大人的仙人之姿却深深映入李忠的眼帘，刻在他的脑海。
今日是他几十年来第二次见到国师，只消一眼，他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方才陛下问起对方姓名，对方自称姬姜，这个被皇室讳莫如深的名字，在几十年前曾经被刻在长生牌上，像观音菩萨一样被大周千千万万户百姓供奉，也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数十年都不曾变化容貌的国师，显然不是什么装神弄鬼的骗子，李忠真的好害怕对方嫌弃陛下不敬，从天上招个雷来把皇帝劈死。
结果李忠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提醒姜善对方的身份，就听得仙人一般的国师说话了，问的语气还挺认真：“陛下想要让我当你的贵妃？”
被美色所迷的皇帝认真地点点头：“是，你高兴不高兴，这个宫里，除了朕之外，就是你最大了。”
作为富有大周江山的皇帝，在认为对方是储秀宫的秀男的时候，说这话一点都没毛病。
可是这是国师啊！李忠深深地感觉到了绝望。
容他在心里说句僭越的话，如果国师大人想要天下的话，这大周江山，早就姓姬不姓姜了。
他挣扎着抓住了姜善的裤腿，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陛下……”
然而在姜善转过脸来的时候，凭着一张嫩脸骗人的国师也看了过来。
他那双对着皇帝十分温柔潋滟的眸子像是千年的寒冰，只一眼，李忠便突然发不出声来。
他是真的想要提醒陛下，也不是畏惧国师，可是突然就不能说话了。
见李忠啊啊啊地也不说话，姜善不耐烦了，他惦记着在美人面前不能乱发脾气，要保留几分温和形象，只压抑着怒气，呵斥说：“还不把手给朕松开。”
李忠没想着松开的，可是在皇帝话音刚落，他就仿佛被电了一般，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姜善稍微侧过身体，挡住李忠看向美人的视线，温言细语地诉着钟情：“这宫里的美人多是多，可哪个我都没碰过，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把他们都送出去。”
想一想已经快在他记忆里模糊的徐清，就那种姿色的，十个加起来也打不过这白衣美人的一根头发丝。
这样的话，对一个陌生人来说，其实非常突然失礼的。
不过谁让姜善是皇帝，他不仅继承了大周富饶的江山，还继承了先皇后和先帝身上的全部优点，包括先皇后那被誉为大周第一美人的容貌。
他才登基不久，如今不过十八年华，唇红齿白，眼神清澈又专情，就算说什么土味的情话，一点也不显得油腻轻浮。
而且抓着对方手的时候，他也仅仅只是轻轻抓住，力道分寸拿捏得很好，绝不做什么猥琐下流的动作。
或许是得益于他长了一张好皮囊，仙人一般的国师并未动怒，只是淡淡一笑，反过来问年轻的君主：“陛下说，除了你之外，就是我最大，那为何是贵妃，而不是皇后？”
姜善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被姬姜的问题问倒了，他努力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有个皇后，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皇后就是他的太子妃。
可是皇后生得很是平凡，性格也是十分无趣。对于只能记得住美人脸蛋的姜善来说，皇后的样子比李忠还要模糊。
如果不是有人在他旁边提起，一直待在椒房殿的皇后在姜善这边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朕已经有皇后了，他是父皇在世的时候为我娶的，不过不要紧，皇后不处理政务，你也不用向他请安。”
姜善其实是个孝顺的儿子，所以他爹安排的皇后，只要对方不犯什么错，他是不会去动他的位置。
再说了，大家都是男人，又不能生孩子，根本不存在那种为了孩子能够登上那个位置斗成乌鸡眼的问题，这个皇宫里，难道不是他这个皇帝的宠爱最重要么。
他握着美人手感极佳的手舍不得放开，又情真意切地说：“朕保证，这宫里你最大，皇后若是欺负你，朕会为你做主。除了皇后之位，朕什么都可以给你。”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假话，其实是真情流露，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看到姬姜的时候，就觉得和对方认识了好几辈子，或许在他没有记忆的那几世，他和姬姜曾经相爱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