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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不用想太多，吸血鬼既没有理由杀死他——也没有能力杀死他。”
水门记得出发前吸血鬼的君主曾这样嘱咐过。
在他看到地下室的吸血鬼标本时恍然明白过来，握着拳头问道，“我族死后应当是化成灰烬……”
“嗯，用了咒术保存，虽然只剩下来外壳。”扉间端着烛台，看到水门驻足，便跟着回转了身体，将烛光照过去，“我希望能弄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袭击人类。”
“那是本能……获取食物的本能。”碧蓝色的眼睛对着沉甸甸的血色，似是被映照着扉间眼里的一片红，原本蓝色的眸子也泛着血光。
“就像你渴望我的血液一样？”扉间盯着水门，面无表情，丝毫不在乎敌意。
水门低下头，并未说话。
“你可以拒绝。”扉间抽出了工具盒，打开来里头林林总总收着各类刀具。
“开始吧。”
水门依然没有抬头，扉间握住他的手腕，冰冷的棉球蘸着酒精在手腕上擦拭，语气淡淡，“你杀过人么？”
“没有。”
冰冷的刀刃割开血管，热量和血液一同流失。
“被吸血鬼咬过的人，不是变成吸血鬼就只有死亡。”
“所以我们利用人类的血库找到了和平交易血液的方法。”
嫣红的血液淌下来，照进扉间血色的眼睛里竟然一阵失神。
扉间鼻子抽了抽，这才转身拿出玻璃皿接住，滚烫的液体竟然散发出一阵阵香味，扉间不动声色将小刀拿开，然后看着伤口自动愈合。
握着小刀立起，一手按着对方的胸口一手握着小刀立在胸腔上。
“您要做活体解剖么？”水门的声音仍然带着笑意，扉间听来却有些模糊。
刀尖悬立在柔软的皮肤上，扉间静静看着它刺破皮肤漫出血珠将刀尖包裹起来，鼻尖仿佛还萦绕着对方血液的味道。
冰冷的眼睛从刀尖离开，对上水门的眼睛，原本温柔的蓝色眸子此刻静水一片，意外的没有泛起血光，只是深深看着他，没有反抗的意思，没有对血液的渴望，理性到可怕的吸血鬼。
扉间一手按着对方胸膛，感觉道手下这幅身躯的起伏，眼睛里浮现出血管脉络来，仿佛看到身体里川流不息的血液循环，红色连绵成一片在眼前晃荡，喃喃道，“会痛吧。”
“我会忍着的。”刀刃入肉，许久未动，水门说话时声音有些抽搐。
“算了。”扉间干脆利落的将刀刃收起来，“就这样吧。”
眼前晃动的血脉终于消散，扉间将水门衣服拉好 ，撇开脸道，“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扉间大人看到了什么嘛？”水门坐在床上，一瞬不瞬的看着扉间，右手缓慢的抚摸着颈部。
猩红的眼睛重新对上水门蔚蓝的眸子，扉间眨了眨眼睛，红色的眼珠左右滚动着，半晌看着水门说到，“我有些累了，结束吧。”
扉间背对着水门，慢慢走出房间，重新回到壁炉旁边的沙发上，面朝外。
壁炉里的火焰静静燃烧着，和一直以来一样。
刺眼的光芒照进来，扉间被迫睁开眼睛，眼前映入水门的脸，对方笑着开口，“扉间大人，还要说‘晚安’呐。”
对方弯下腰，额头一凉。
果然是吸血鬼的亲吻么？
扉间脑中还在闪烁着方才流动的血脉，属于那个人的血液带着奇异的香味。
“扉间大人……您……”水门的声音依稀在徘徊，扉间却困得无法听到最后，似乎连光线也弱了，呼吸缓慢下来，逐渐陷入沉睡。
等他醒来时，回味着那一吻甚至辨不清虚实，张开嘴只觉得口渴，挣扎许久睁开眼睛，外面只有接连不断的雨水，映着火光的雨珠一颗颗亮晶晶的从窗户前坠落，和远处摔打在树叶上的雨声连成一片。
扉间给自己到了杯水，坐在壁炉前添了柴火，冰冷的液体滑入咽喉，对焦渴却没有半分缓解作用，扉间来回跑了三趟，感觉胃部早已充盈，然而喉头依然在渴望着。
当你喝多少水都没有办法缓解饥渴，当你觉得全天精神困顿，当年害怕日光——你的体质已经不可阻挡的转变为吸血鬼。
可是他没有被任何吸血鬼咬过。
扉间确认这一点，自始至终，那些吸血鬼都没有机会将獠牙扎入他的皮肉中，反倒是他的武器，一次次刺入吸血鬼的身体。
五、
银质的武器只要接触到吸血鬼的皮肤，就能将他们灼伤，然后灼烧蔓延至全身，将他们燃烧成灰烬。
杀死吸血鬼的场面扉间记得很多很多，但是从来没有被他们咬过，他们的獠牙根本够不到自己。
但是有哪里不对，近来逐渐加剧的饥渴和时长陷入迷茫的精神，自己近来状况差了很多，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
“您怎么了？”水门适时出现在客厅里，朝着扉间的方向张望着。
扉间没有回头，伸手朝他招了招，对方毅然走了过来，在对面的凳子上坐下，面色疑惑的看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