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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所住的院落是五进的院子, 整个国公府里最大的院子,纯金的祥瑞兽口中含着纯金的门环,也只有长公主用得起, 这是对长公主的补偿, 当年长公主并没有建成属于她品级的公主府。
石阶纯白印花,雕刻着福禄寿所代表的花卉图案。进入宅子大门,看到的便是影壁, 与别家的不同, 影壁用的大理石材质, 雕刻着的是长公主食邑地区的风土人情, 形象逼真,这也意味着, 不管长公主做了什么,这块食邑都不会被没收, 一直供应长公主到正寝之时。
进入垂花门, 垂柱上的莲花是金莲, 金莲离的花蕊是东海上等珍珠镶嵌而成。跨过垂花门, 便是内院了。边上种植着象征着祥瑞的牡丹,在皇室中, 这花代表着皇后, 一般人是不得种的,可这牡丹花是长公主的父皇赏赐下来的,是一株稀有的牡丹,而与这株牡丹相对的绿牡丹是当今圣上所赐, 据说是当年宫中花房一培育出来,本是捧到了皇帝面前准备讨赏的,却被赐给了长公主。
由此可见,两代帝王对长公主的维护和喜爱之情。婆子们正在一旁清扫着甬道口边上的落叶,见是国公爷与国公夫人过来了,忙行礼问安,“国公爷、国公夫人好。”
听得婆子喜气盈盈的称呼盛灵芸低垂下头,萧子衍抿嘴点头,伸手偷偷握了一下盛灵芸遮在衣袖里的玉手,他的感触十分灵敏,倒是察觉出了她的不自在。
边上的小丫鬟一听到婆子的问好,赶紧进去通报了。
萧子衍趁着丫鬟婆子们都低着头,还未进入正房,低声询问:“可是哪里不适?”
“没有。”盛灵芸一口回绝了,这种大好的日子,可不能说这些不好的话,她眼神略微挣扎了片刻,在萧子衍坚持的目光下,败落了,撒着小性子,小声嘀咕着:“还不是因为那称呼嘛,国公夫人,一听就老了好几十岁。”
萧子衍噗嗤一声,立马又收住了,伸手轻轻掐了一下盛灵芸的脸颊,调笑地说:“可是怎么办啊,你已经是我的国公夫人了,我可是国公爷啊。要不,你退位让贤,当个美妾,我只宠你一个,你觉得怎样?”
盛灵芸快速地伸出纤纤素手,一把掐在了萧子衍最为嫩的腰肉上,吊起了杏仁眼,气势汹汹地像护食的动物一般,“你想都别想,你的国公夫人,只有我能当,再敢胡说,看我不把你打断腿!”
“嗯,好。我知道了。”萧子衍平静而又凝重地答了。倒是盛灵芸好似觉得自己放的话太不给他面子了,徐氏在出嫁前就给她灌输了在门外一定要给自个夫君面子,她察觉到自己第一天就原形毕露了,他会不会嫌弃自己了?
这么一想,她微微抬眼,快速嗖了他一眼,却发觉他双眼闪着喜悦的光芒,嘴角平日里都微下垂,现如今却翘了起来,浑身都散发着幸福的味儿。
萧子衍抓住了她偷看的模样,低下头,不顾众人,快速地将吻落在她的脸颊上,盛灵芸被偷袭得猝不及防,长大嘴巴,想要训斥他的话却说不出来,明明他们长大了,哦,他们也成亲了,可是不能这么做的。
但他这么做了,她却心里甜得跟喝了早上的蜜水一样,舍不得说他。
萧子衍伸手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她没有一丝反抗,徐氏所交代的什么妻子要站在夫君身后,落后约半步,什么出门一定要和夫君保持一定距离,不可让他人看了笑话,更不能在婆婆面前和夫君太过亲近,使得婆婆心情不好等等这些血泪的经验,都被她抛之脑后了。
两人到了檐廊,早有几位大丫鬟争先替他们撩开绣着各色牡丹的帘子了。正房有七间,中间这间就是用来接待客人的,平日里少有人来,今儿也不算热闹。
萧家远在外地的亲戚都散落在各方,平日里忙得很,也就一两个过来。进入屋内,萧子衍就放开了她的手。两人转过一纯金秋猎屏风,就见坐了三位夫人在长公主的下首。长公主正端坐在榻上笑看着他们。
屋内的家居雍容华贵,每一件都透露着主人的贵重身份。那绣着金丝线在长公主胳膊肘上搁着的明黄腰枕,轩窗摆放着的梳妆台,以及屋内正中间足足有一尺半高的麒麟兽香炉,燃烧着宫中特供的昂贵香料。
榻上的小矮桌上放着几碟吃食,碟子边上也烫着金,上面的花纹不过就是福禄寿以牡丹等这些喜庆的图案,盛着贡桔、糖糕和绿豆糕。
长公主笑眯眯瞅着,也不说话。倒是身边的夫人在一旁夸着:“还是长公主有眼光,这媳妇儿一看就是个聪明懂事的。”
“就是,容貌姣好,性情看着也柔和。最重要的还是合了长公主的眼缘。”
“就是,婆媳之间,若是能当成女儿,就更融洽了,这一家子,还是要亲亲热热的好。”
长公主笑道:“芸儿,还不过来。”盛灵芸小步上前,不敢踏错一步,让他人看了笑话。
“这孩子,小的时候就在这住过,本宫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自是喜欢的。若是衍儿欺负了你,本宫自是要替她出气的。”长公主听得那些人话里话外都是替自个敲打盛灵芸的意思在里面,多少有点心生不悦,这才挑明了对盛灵芸的宠爱。
听得长公主这么一说,自是知晓自个拍错了马屁,闭了嘴,也不黑脸,做出一副喜爱的模样。
长公主此时才指了指身边的李氏,道:“这是你二婶婶,平日里接触过,但今儿也算是正式拜见了。”
盛灵芸叫了一声“二婶婶”。想起前世,这位李氏可是她未来的婆婆,两人也就只见过一回,那时候还是分家之时,二房没啥依靠,这才来了盛府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