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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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郎抬起本小姐的下巴：“你就这么恨我？”又看向和尚，“这点修为只可对付些资深尚浅的妖精鬼魅，我不是妖，也不是鬼，更不是人。”

和尚木木的站着，迷住了。

陆郎又说：“其实吧，你为民除害也是功德，但也要看对手是谁。你连对手深浅都不知，又怎能降妖？我看你自有你的功果，也不该因我而失了修为。有趣，这点修为也想擒我。不是你花言巧语，是翩翩太天真。她怎么会知道降妖除魔不是什么人都能办到的。”

他嘴角上扬，挥袖一甩，那和尚已然消失不见。

陆郎又把本小姐按在榻上，勉强地笑道：“翩翩，别怕。我把和尚移到荒郊野外去了，今晚之事他会全部忘记，连关于你的也忘了。他修行有数，能找回寺庙的。也是缘分一场，我不想做太缺德的事。你大抵放心，我不是狐妖，算个狐仙吧。不能完全说是狐仙，我是谁无所谓，你记得我是你的陆郎就好。”

和尚本事有限，尽力了，也怨不得他。

这不，本小姐的报应来了。

此桩案还没完结不到三天，本小姐就病得下不了榻了。陆狐也是隔段时间来，渐渐走得不勤，一日再没来了。该死的狐狸精！啊，不能这么说，本小姐自作自受，这后果活该。

碧珠可怜喽，两眼哭得红彤彤的，肿起来了。叔父也派不少名医昼夜不分地给本小姐诊断、开药，却没啥效果。直到最后一个大夫丢下诊丝，无奈地说了句：“此病殊异，无药可医。”

周围的人可就泪流满面、失声大哭了。搞得好像是他们要死了似的，本小姐自己都还淡定，早知结果，也就没意料中的可怕了。

本小姐长叹口气，天命！

谁承想叔父不死心，听人说武鸣县有个佘仙姑，有些手段，忙派人去请。当天黄昏遣马车去，次日晌午才至，还累坏了几匹好马。唉，本小姐犯下的错，反要牵连这许多。

佘仙姑没有想象中的老态龙钟，只是发色有些古怪，竟是青黑色的，还掺杂着几缕红发；面容苍白，却无一丝皱纹，容貌也带点姣美，眉梢眼角笼着几分风情，与陆玖不往相让；看不出是五十出头的啊；青蓝色衣衫，左胸口处绣着一朵花，鲜艳得像血凝固成的一样；左手的一根手指上还戴着一枚金灿灿的戒指，图案有些可怖，像盘绕的蛇。

佘仙姑差闲人都散开，叔父和碧珠等人也守在门外，她先抽了会儿烟，这才不紧不慢地坐至本小姐榻边，细细打量，终于说：“老生没猜错的话，花小姐想必是遇上了什么阿物儿？”

本小姐自嘲一笑，再虚弱，这点说话的能耐还是有的：“佘仙姑好眼力，是一只狐狸。”是一只好看的狐狸。

佘仙姑会心一笑，点头说：“老生修行数年，自然识得此法。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可惜，若早些时候，兴许还有生机，只是现下，耽搁久了，恐怕……”

本小姐心一抽搐，她是说没救了吗？没救了？

佘仙姑又叹一声，说：“小姐年纪轻轻，老生委实感到可惜。老生这儿有灵魂回转丹，却只能暂恢复三天寿命。小姐，老生没看错，你现在貌似虚弱，实则已伤心脉，活不过今晚。”

这……还有这等事！

佘仙姑从兜里掏出一粒红珠子，圆滚滚的，在掌心里滴遛遛转儿。她意味深长地说：“老生法术有限，此丹也是千辛万苦才寻得，来之不易。奈何人命关天，到底性命重要。老生自来重人性命，丹可再炼，人不能寻。”

本小姐伸手，“多谢仙姑。”能活几日是几日，那就再快活三天吧。死也要死得安乐。

本小姐吞下灵丹妙药，觉得体内热腾腾的直往上涌，渐渐思绪也健全，体力也充沛，宛若常人。啊，好东西，效果这么快。本小姐能下榻了，还活蹦乱跳的。

佘仙姑却是一叹：“小姐不知死也是一种解脱，免受皮肉之苦。可世人贪生，也不止今朝了。”

本小姐想了想，说：“解脱是解脱，可仙姑想过没有，当一个人死去的时候，他的家人该是多么伤心啊。身体是父母赐予的，孝顺长辈理所担当，但早夭使得父母伤心，是不孝啊。”

佘仙姑无奈地笑道：“可你也只得活三日，罢，罢，就尽最后的天伦之乐吧。小姐珍惜眼前便是。”

她起身似要走了。

“等一下，仙姑。”本小姐叫住。

她疑惑地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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