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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至那日私自进了后山,便心虚至极,亦是规规矩矩的跟着百锦春,生怕被人瞧出端倪。百锦春瞧着无双似有心事,以为无双因临近三年期的论道所扰,便宽慰道:“临近三年约定之期,为师便也是等一事。”无双听闻师傅所言,疑惑道:“师傅,你等何事?”只见百锦春望着后山,沉默了一阵,无双心惊:莫不是师傅知晓我私自进了后山,正等我从实而招?无双正犹豫不决怎么跟师傅交代之时,便听百锦春缓缓言道:“等道君出关。”无双吁了一口气,也望了望后山,好奇道:“师傅,为何道君闭关这么久啊?我入山至此都没见过道君,您说,要不我偷偷进去后山看看道君?我都替道君担心了。”百锦春心知无双现下还是孩子心性,童言无忌,可这说辞,倒是该打,无双便惹了一记板栗。无双顿时低头认错道:“无双,不敢了。”百锦春看着无双,摇了摇头,无奈道:“道君乃我青城山气象,若道君有不适,便会有异象。莫不得再胡言。”无双连忙点头:“是,师傅。”
百锦春不语,默默的便往山上走去,无双尾随其后,思虑着,莫不是师傅今日也有心事?待登至山头时,便瞧着师傅在怀里拿出一物,似是灰梨,师傅双手持那一物,凑在嘴边,无双心道:原来是师傅饿了。在吃梨?
须臾之间,便传来了一阵阵空明袅袅的奏响,声音淳厚低沉,旋律如天籁。娓娓动听的旋律,曲中似是思念,似是悲苦,无双沉浸其中,不知不觉竟流下了眼泪。曲后,百锦春转头便瞧着无双呆呆的站至远处,走近无双跟前,发现无双竟已泪流满面。百锦春不语,从怀中又取出一物,与适才吹奏之物一样,递予无双。无双细细接着此物瞧着,心道:原来不是梨,乃是陶制乐器。此物如鹅蛋大小,外身有六孔,顶端有吹口处,精小玲珑。无双甚喜,连忙擦拭了泪痕问道:“师傅,你适才吹的可是什么曲目?此乐器又为何物?古人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此便是,此便是。”
百锦春束手在背,缓缓回应道:“此曲名为《求索》,为师早年间所作,吾将上下而求索之意,你手持乐器历经千年,名为埙。”无双喃喃道:埙。百锦春继而解惑:“埙之为器,立秋之音也。平底六孔,水之数也。中虚上锐,火之形也。埙以水火相和而后成器,亦以水火相和而后成声。”
无双听闻,兴起道:“立秋之音,难怪它声起,我便沉静。甚妙。师傅,我自在山上求道,读书悟道,我甚是知道,自是悲感多引人共鸣,而喜悦多半显得聒噪。如喜鹊,便扰人清睡,如乌鸦,便惹人怜泪。”百锦春听闻此言,摇了摇头道:“虽是这理,莫不得喜悦便不得共鸣一般,只是悲入心则深记,喜由心则浅忘。如若有人,寻不得心智,寻悲入心解之亦可。”百无双心感此法甚好,师傅果然了得。继而郑重作揖道:“谢师傅,徒儿定当铭记。”
当日百锦春便授予无双吹埙的技巧,无双连着几日练习都吹不成旋律。只能吹的呜呜作响,惹的山中弟子以为无双整日哭喊,哀恸不绝。便竞相说要过来开解无双。百锦春瞧着无双音律竟这般差,便打消了授予无双其他乐器,恨不得把赠予的埙都收回。甚至连后山的魏无量与赢万象听闻此声都忍无可忍的嚷着要提前出关制止这吹埙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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